[莱瑟，现代AU] Side /彼端 （04）
04
我一直以为自己把对瑟兰迪尔的感情掖得足够严实。但很显然我错了，我不该低估朋友对我的了解。
那天我下了课从教学楼出来时已是黄昏。秋末冬初的季节，夕阳斜照，楼前稀落的人影被橘红的余晖拉得老长。而这些细长细长的人影里就包括我的挚友阿拉贡，他靠在他心爱的那辆二手汽车旁响亮地冲我吆喝了一嗓子。
“嘿！莱戈拉斯！”
“你怎么还在这儿？”我向他走过去，“你的选修课不是早该完事了吗，不去和亚玟约会？”
“亚玟有社团活动。”我朋友不无遗憾地说。
我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靠在车上，“你打算在这儿等她到活动结束？”
“是啊。”阿拉贡抽着鼻子点头。
我看着从他嘴里溢出的白色哈气，想，他俩一定是真爱。
我的真爱还在家里等我呢。
“你慢慢等，我要回家了。”我说。
“唉，你先别走，我自己一个人太没意思，陪我聊会儿。”阿拉贡挽留道。“对了，有样东西要给你。”
他说着，从兜里抽出张报纸，把其中一块内容折出来递给我。我接过被他折成一小叠的报纸，发现上面是张瑟兰迪尔的半身像，这图片色彩假艳，颗粒粗糙，看质量像是那种满篇胡编乱造的街头读物。我把这张粗制滥造的印刷品塞进书包，对阿拉贡说：“这有什么好稀奇的，我爸的身影不是每天都出现在各种角落里么。”
阿拉贡听了，瞪着眼睛扑过来抢我的书包，“那你还往包里塞，还给我！”
什么人呢这是！给了我的东西还想要回去，我抓紧书包，“不还！这是我爸的照片，就该给我，你要它做什么！”
阿拉贡被我说的哑口无言，停下手慢慢地靠回汽车，眼神却一溜打探着我，似乎是在思虑什么，表情明明灭灭，嘴张了又合，合了又张，好几次他吸着一口气要出声，我都准备好洗耳恭听了，他又憋回去了。我让他憋得一口老血闷在心间，“要说快说，不说我走了。”
他这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道：“你……莱戈拉斯，你……嗯，是不是喜欢谁……”
嗯？他什么意思？难道这小子要向我表白？！
我当即推了他一把，脱口而出：“不不不，兄弟，我不喜欢你，而且你这样对得起亚玟吗！”
阿拉贡明显愣了几秒，之后咬着牙给了我一脚，“滚！”
看他这反应肯定是对我没啥想法，我舒了一口气，摆手道：“误会，都是误会，你继续。”
“你……你先回答我的问题，说实话。”
他让我说实话，我也的确不打算骗人，可这……这怎么说好呢。
“啊，咳咳，嗯。”我含混不清地发出了几个意味难明的声音气词。
“那就是有，对不对。”我的朋友对着我上下梭巡了一圈，严肃地说。
他今天可谓是奇怪至极，我不解其意，心里发烦，不耐道：“你到底想说什么啊？”
阿拉贡深吸一口气，语速极快一鼓作气地道：“虽然你从来不肯透露，不过，我想我知道你喜欢的是谁。”
他知道？开玩笑，他怎么可能知道，一般人谁能想到我喜欢的人是我爸。
“你不知道。”我说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强调。
我不屑地嗤笑了一声：“行，你知道，那你和我说说我喜欢的是谁？”
他没吭声，眼神却极富暗示性地瞟向我的书包。书包里装着——
卧槽！他还真知道！！
深秋的凛风从我身上卷走了所有热度，我觉得我好像从里到外整个人都被冻僵了。
阿拉贡见我没动静，以为我没明白他的暗示，出声道：“我猜你喜欢你——”
我赶紧活动了下面部肌肉拦下他的话头：“是，你猜的对。别说了。”
我对自己是挺坦诚，但也不愿把心事昭于人前。这就该是一个隐在心间的秘密，一朝出口，白日焰火，石破天惊。不能言，不可说。
——即使此刻这种做法已然不啻于自欺欺人。
“我……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？”我问阿拉贡。
“不算。”他回答，“可你的朋友有着还算敏锐的洞察力。”他微微笑了笑，“也许我该装着不知道这事儿，我这样直接问出来对你造成困扰了没有？”
“有点。”我如实回答。
他安抚地搂住我的肩膀，“ 别担心，我不打算质疑你的感情，这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友谊。我只是觉得你不该独自面对这种困境，这迟早会压垮你。你该有个倾诉对象，即使这个对象可能并不会提供给你实质性的帮助，那也总好过你心结难解，一个人在沉默中疯狂。”
我笑了，“没想到你接受能力还挺强。”
他也笑：“不要低估人们的心理底线，同样也不要高看世人的宽容程度。”
“说得对。”我赞同他。
我们沉默了一会儿，他又问：“他……知道了么？”
我略微思考了片刻，摇摇头，“我不确定。”
今天之前我自信我的秘密无人知晓，不过现在，面对洞察力敏锐的阿拉贡，我不由联想到瑟兰迪尔阅尽人心的眸光，突然就什么都不敢确定了。
“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？”
我再次摇头：“不知道。也许……也许就这样他不娶，我不娶，互相看着过一辈子。”
夕阳半没，天色将要黑尽，晚风划过深蓝的空气，然后深蓝变得更深。我感到阿拉贡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握了握，然后他叹气说：“晚上我陪你去喝一杯，怎么样？”
啊哦，作为一名脱单人士的阿拉贡在同情我这个得不到爱的小可怜。
“今晚不行，”我拒绝道，“我有事。瑟兰迪尔要去参加舞会，我得去看着他。”
“怎么，”阿拉贡的脸在秋末傍晚黯淡的光线里露出个堪称猥琐的笑容，“去捉奸啊？”
这都什么诡异又奇妙的形容词？还捉奸，龌龊。
不过我爱听。这个词儿让我听上去像是瑟兰迪尔的合法伴侣。于是我不要脸地要求道：“你刚刚说的话，再说一遍。”
阿拉贡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，听话地又重复了一遍：“你是要去捉奸吗？”
“是啊。”我答到。
TBC
这章本来该写到舞会“捉奸”的，为什么没有写到
啊(￣ε(#￣)☆╰╮o(￣皿￣///)
突然觉得叶子小可怜是挺心酸的哦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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